八月种枣树可以吗,八月份移栽枣树成活吗
雨天看到远方的朋友转发的关于老屋的回忆,引发了自己的思绪。想起了我的老家、老屋,随手发在兄弟姊妹群里一句“想起了满是枣树的老屋”。不一会儿,小弟打来电话,共叙一番老屋的话题。
老院子
在小弟的印象里,老家院子很大、枣树很多。其实,院子并不太大,也就是三间北房、西边一间门楼在正中间,门楼北边是两层的鸡窝,可以登上鸡窝,向南爬到门楼顶、小饭屋,再到前邻大娘家的屋顶上去摘枣子吃。向北可以沿着墙头,爬上北屋的房顶,去晾晒棉花和小枣。这些攀爬的路径是我和小弟最熟悉不过的,从最初的骑马式地沿着墙走,到后来在墙头上站着走,再到跑,当然也为此挨了不少的打。最出格的一次是,我沿着北屋东边的屋山滑到东边的小饭屋上,再沿着一根木头向地面滑下,结果那根木头上有一个凸起的枝丫,把大腿滑了个口子,当时只顾害怕,忘了疼痛与否,印象里,当时的父亲是急坏了的,父亲着急地把自己唯一的一条古铜色的围脖,给我捆在大腿根上,背着我去了村里的卫生室,隐约记得村里的医生还开着玩笑,但是,父亲心爱的那条围脖就这样留在我的记忆里。到现在疤痕仍在,父亲的焦急和毫不犹豫地用围脖缠起我的大腿的印象更为深刻。
有关枣树的那些事
小弟说起“院子很大、枣树很多”,其实,他说起的更多的是对儿时生活的回忆。
滋养我童年的枣树
那时候,院子里的枣树是我们姐弟的水果和零食。从刚有米粒那么大开始,就期盼着能吃上枣子,从米粒到小“捻撵转”,再到豆子大小,我们都尝过。夏季来临,大雨过后,被雨水打下来的青枣,尽管还没有成熟,母亲就上锅蒸了给我们吃,那是那个季节吃的吃的东西。“七月十五点红、八月十五满红”,从七月十五开始,放学后或者从坡里回来,第一件事就是爬到树上摘枣子吃,缓解了各种的不快和劳累。等到八月十五左右,抽时间,父母就安排我们打枣子了。喊上邻居的伙伴,打枣了。桶里、盆里、笊篱里、筐子里都是满满的。临走帮助打枣的小伙伴口袋里也装满,并且再用衣襟端上些,那时候的自豪感和成就感也许就是现在所说的获得感爆棚了。打下来的枣子要经过晾晒方能储存。最初,父亲先是把高粱秆串成的箔平铺到院子里,把枣子放到上面去晾晒。过一段时间,枣子开始萎干后,就运到房顶上去,在屋顶上晾晒,直到枣子水分干得差不多了才把枣子提下来,整个晾晒期间,就是我们姐弟,尤其是我和小弟最喜欢去“看看”的活儿,当然,这期间的饭量也就受影响了。等到枣子晾晒好了,父亲就会用一个褡裢把枣子挂到里屋的一个椽子上去,作为过年的时候蒸年糕和做枣馒头用了,我们也就不能再随吃随拿了。我们弟兄俩少不了就再重新去关注树上遗留下来的,没有完全成熟,直到九月还挂在树上的那几个了,想尽了各种办法,把那几颗残存的枣子给弄下来,做到物尽其用。等到了深秋、冬天来临的时候,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,就自然惦记起里屋房檩上挂着的枣子来,踩上板凳也够不着,就把椅子拖过来,再摞上大板凳,能够勉强够得着褡裢的底子,再想法子摞上小板凳,终于可以掏出几个了,一顿狂吃,又甜又粘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,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,既不能汇报也不敢炫耀。再到后来,父亲用鱼鳞袋子(装化肥用的塑料袋)存枣,就方便得多了,先用剪刀在底部捅一个小窟窿,然后,一个一个地往外扣,就简单容易得多了,而且不会轻易被发现。不过不等到年底,往往就被教训了。因为“贼不打三年自招”,也是挨一顿揍解决而已,看到现在的父母为孩子不吃饭、不吃东西而犯愁,恰如我们的父母为我们没啥可吃的而犯愁是一样的舐犊之情,挨训的时候和话语历历在目,而训话的人早已离我而去。
枣树园子
从我曾祖父那时起,我们家就有村里的枣树园子。园子在祖屋的东北角,有十几棵老枣树,祖父兄弟两个,有曾祖父在,所以一直没有分家,枣树园子是大家的,就是两个家庭共有的资产,据说还有长得很好的桃树,父亲小的时候,因为奶奶去世的早,曾祖父对我父亲很是娇惯,让他看桃树,一直到我都懂事了,邻居家二大爷,还经常学我父亲小时候奶声奶气地看桃园,“谁要是摘我家的桃子,我给他抹上泥巴”。能看得出父亲幼时的成长环境应该是受羡慕的。后来,我祖父外出采购盖房子用的芦苇,突发恶疾客死异乡,父亲就跟着曾祖父母一同生活,直到闹饥荒的岁月,曾祖父、母先后离世,我的两个姑姑已经出嫁了,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个人生活,枣树园子还是大家庭里共有的,这期间,在枣树园子的管理和分配上难免有些厚此薄彼,但仍然维系着大家里的园子。1965年农历六月十三日,是父母结婚的日子,因姥爷和爷爷是私塾的同学,母亲也大致了解了大家里的许多事情,与父亲成家立业、自力更生,从大家的枣树园子里移栽了五、六棵小枣树,据说除了让大姐截断的东天井里的一棵之外,都成活了,而且长成了满院子的枣树。最西边的一棵又高又直,树冠很大的标准型枣树。这上面的枣子需要我们爬到门楼上去摘,西边数第二棵是带有三个杈的枣树,正好是我们姐弟荡秋千用的天然支架。
第三棵在东天井里,是一棵底部分开对生的枣树,第四棵是最东边的叫做“小枣树”。正是这四棵枣树把我们家的生活平添了若干的欢乐和收获。“吃水不忘挖井人”,说起枣树就想起了母亲自力更生的生活信念。母亲一时之念,让我们全家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枣树记忆。再到后来,大家里的枣树园子要分家,我们家分了两棵树,也去那里打枣,但已经无关紧要了,因为我们自家的枣树早已发挥作用。后来二叔要盖房子结婚,占地枣树园子的东南角,正好是我们家那两棵树那里。我们家要移走那两棵树,好像是给我姨家送去,但是枣树太老了,都没有移栽成功。大家里的枣树园子就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了。若干年以后,到二叔家忽然看到北屋前的一棵老枣树,问起二婶这棵树的情况,在二婶子眼里它就是一棵不结果的枣树而已,还要把它处置了,和老枣树园子没有半点瓜葛了,她也想不到曾经的一个没有母亲的少年,坐在枣树园子里看着桃树的情景了。“昨日少年骑竹马,转首已是白头翁”,我的父亲已经是八十二岁的老人了。他也许还记得枣树园子,也许早已不记得了,但我却一直难以忘怀那个别人给我描述的场景,我家的枣园和我的老家。
后续
1991年我参加高考,得知考上大学后,家里搬家至给我盖的分家用的新房子里了,也就是现在的院子。枣树没有移栽,留在原址,也不知所踪了。我自己成家后,一直想着枣树留给我的记忆,一有条件,我首先栽植的就是枣树,开始是同学帮我移栽的冬枣树苗,没有成功,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,淘得两棵枣树苗种植下来,当时只是说新品种,要精心管理,也没怎么放在心上,谁承想第二年结果,两棵枣树给了大惊喜,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大灵枣,结果是芒果枣,这是当地几乎没见过的一个品种,长得既像芒果,又像小葫芦,关键是口感好,又脆又甜,成熟的季节若是落到地上,就能摔碎了,是上等的珍品。后来在门前的绿化带里捡到了别人不要的枣树,栽植成功,也是一种稀有品种。自己又嫁接了一棵枣树,结果特别大,还在这棵枣树上嫁接了一股龙枣枝,也长得很好。我想枣树的故事又要续写了。